【CM】沉默表白（上）
◎突然脑洞，里奥听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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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里奥。”
“里奥？”
“嗨！里奥！”皮克想不通为什么只离他一米远的发小不理他。
“嗯，怎么了？杰拉德。”里奥发觉身后的皮克在叫他，但是声音实在过于微弱了，以致于几乎要听不见了。里奥缓缓转身，又有点担心地问，你嗓子是不是不太舒服？
“啊？没有啊。”皮克被这问题搞得一愣，但并未在意，“我也没什么事，就是感觉你最近有点不在状态，明天有和皇马的比赛，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们。”
声音为什么还是那么小呢。里奥勉强地听清了话语间的内容，感激地笑了笑，“放心，我没什么问题。”
这件事在繁忙的事情中应该是连一个小插曲都算不上的。可是，当里奥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，才发觉杰拉德说的是对的。
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。
里奥迷迷糊糊起床时，即使意识仍有些不清楚，以致于他并未对过于安静的环境产生直观的感受，一切该有的轻微响动像是都毫无缘由地消失了。里奥推开门走进客厅，那种独属于早晨，从窗外而来的声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飘进他的耳朵。
他打开电视，将音量调到最大，发觉电视中的人嘴巴闭合间，是一片静默。他试着跺了跺地板，但除了脚底真实的撞击感，仍然没有任何声音。
里奥感觉一种冷意夹杂着惊恐从脚底缓缓爬上后背，他张开嘴，深吸一口气，试着说出一两个字符，但他那双似乎与外界彻底隔绝的耳朵根本无法辨认出自己是否说话。寂静像是海潮下潜没的水藻，将他缠绕着拖下海底，水流进了耳朵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他听不见了。
这种感觉很不真实，仿佛身体悬在云端，双脚虚浮，四肢张开，周遭全无任何借力之处，虚无而望不见尽头的世界如一位久久伫立的耄耋老人，缄默无言。
里奥伸手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，沉默间清晰的跳动从掌心传来，却从未带起任何声响。
就像他早已经历过死亡，相隔几步望着鲜活的生命，冰冷的手缓缓覆上有力的心脏，却牵不起一丝一毫的共鸣。
里奥强力压住内心猛然迸发的惊诧和恐惧，安慰自己可能只是运动过度或其他什么原因造成的短暂性失聪，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。
几分钟的时间内，里奥将这一周所有的异常尽数回想，短短四天的时间，他的听力在不断弱化，听到的声音变低，语调变得模糊，像是一天天在耳旁贴上层层的塑料薄膜，直到今天早上彻底地被关闭上听力的门。
里奥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，他应该要把今天的这场比赛踢完的，其他等到赛后再说。
往好的方面想，他很庆幸自己失去的仅仅是听力。他仍能看清东西，发出声音，唯一的不同是与人对话时只能依靠辨认对方的口型进行交流。里奥看着周围的人双唇张闭，聊天玩笑，仿佛是在看一部静音的录像，自己是观众席上的唯一一人。
里奥从未打过这样的比赛，他的世界是安静的，他只能尽力用其它的感觉接触周围的一切。
看台上激动欢呼的球迷，身旁快速跑过的队友，以及在身后追赶他的对手。他能感觉到身遭的人经过时刮起的风，但却没法听到脚步声，甚至没法辨别队友是在对谁喊话，内容是什么。
球到了他脚下，拼抢间，里奥被对面突然跑来的后卫撞到在地。
这是诺坎普球场，里奥望着突然沸腾的球迷，几乎可以想象到四面而起的嘘哨声。两队的球员很快就都聚拢过来了。
“里奥！你怎么了？你为什么不躲？”内马尔被对方反常的状态吓住了，在刚刚那种情况，凭借突然上前的脚步和势头，里奥怎么都应该有所应对的。
“里奥？你还好吗？”
“里奥……”
他慌乱地看着四周聚起来的队友，一切看起来都糟透了。
内，你说什么？我听不见。伊万，你在问我怎么样吗？我除了耳朵其他都还好，就是刚刚摔的有点疼。哦，路易斯，你在说什么？
里奥只能装作镇定地重复了几句我没事，从地上站起来，他看见裁判给那个后卫出示了黄牌。
之前，他的确没有发觉对方后卫突然跑来横插一脚。一切都是沉默的，连自己被铲断然后倒地，除了皮肉撞击出的疼痛感一如既往地真实，所有仍然处在一个极其安静的世界里。
———太糟糕了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
就在里奥轻轻叹气，准备抬脚跑向自己该去的位置时，突然听到了来自身后右侧的声音！他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这就像沉寂已久的虚空和深渊，一瞬间从不知何处的遥远地界悠悠传来响动，略显微小，却足够清晰。
他立即转头，看见了克里斯蒂亚诺·罗纳尔多站在不远处望着他，目光带着疑问。
这位皇马七号从一开始就发觉这位巴萨头牌今天的不对劲，克里斯知道梅西在球场上话不是很多，可他们打了三十多分钟了，对方基本是沉默的！盘带过程中梅西也对于从后方压上的球员毫无反应。包括刚才，对方也像是和足球场上的一切隔绝了，感觉总有些格格不入。
以及现在，克里斯方才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，梅西为什么要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他？
里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，但碍于比赛仍然进行，他只能跑回自己的位置。心里的惊讶和困惑只能按下，决定在赛后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。
他从未觉得比赛如此漫长，对里奥而言，在这一次的足球场上来回跑动远比看哑剧要疲累得多。比赛的结果也不是尽如人意，他们虽以一球险胜，但终究并不畅快。
球员通道内，里奥听不见队友们的呼唤，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正要上台阶的对面七号，另一只手搭上旁边的栏杆。这一下，克里斯就完全摸不清头脑了，他用目光探寻着对方的意图，抓着他的人也没有任何表示。
这玩得是哪一出？
“里奥为什么会去找那个罗纳尔多？”内马尔又惊又疑。
“里奥！？”皮克早就发觉了自家小跳蚤的状态不对，从昨天就开始了。
巴萨众人很快围过来，这一出，本要离开的皇马队员也反应过来了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克里斯轻轻挣了下被抓上的手臂，心说今天的巴萨头牌果然不那么对劲。
里奥根本听不见身旁队友的声音，但克里斯的问话是完完全全地听到了。里奥清了清嗓子，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地不大不小。
“事实上，我的耳朵听不见声音了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可以听到你说话。”
TBC.
